尘心那条牛仔长裤的口袋十分神奇，可以安然无恙地塞下他那把大斩刀，别说撑破了，连鼓起来的迹象都没有。他双手插在裤袋里，走路姿势相当潇洒。
“这是一种咒术，简单说就是创造新的空间。创造这个咒术的人和提出《空间论》的人是同一个人。叫凯恩·斯密，除此之外他还开创了自己的家族。”
“哦哦。”
“凯恩·斯密小的时候就总是在想人死后会去哪里，于是想啊想，忽然有一天灵光一现，拍拍脑袋想会不会除了人间以外还有另外的世界？然后他便放弃继续学习[幻术]，转头研究空间。
“哦哦。”
“凯恩·斯密本想找到通往异世界的门，最后没找到，反而意外地发明了了[自定义空间]这种咒术。”
“哦哦。”
“‘哦’你妈啊，你他妈再‘哦’一个试试？”
“哦……不不，对、对不起。我‘哦’是因为想表示我正在听你讲话嘛。”我抓了抓头发，“你难道不喜欢别人说‘哦哦’吗？”
“废话，这种跟弱智一样的说话方式，谁会喜欢？”
“呃。”我不知该如何回答。事实上，曾经我也觉得这样的说话方式其实挺逗的，我也想过要与这样的文化垃圾做斗争，无奈身边的人越说越上瘾，最后我只好随波逐流了。
“那好，以后不说了。”
“刚才我说的你都听懂了吗？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
一路上，尘心从[天梯]的起源，讲到现状，期间好像还提到了几位教育家。不过，其说法太过学术，以致我听得昏昏沉沉，就差没晃悠两下索性倒在地上睡去了。何况，此刻，我对于什么空间之类的，真是毫无兴趣啊！你说，我刚莫名其妙地穿越到神州大陆，再怎么不舍也必须跟自己所有的亲人、朋友甚至过去的经历说再见了——不对，不是说再见，而是已经再见了！并且对于未来一无所知，哪有心思听你大谈《空间轮》？凯恩·斯密再怎么伟大，也不过是个死人罢了！而我，我还得想想晚上睡哪里呢！
大脑的记忆神经开始工作是在他讲到《空间轮》之后。《空间轮》是本巨著，我虽然没看过，但还是觉得这样的书概括成一句话就够了：世界上其实除了我们所生活的这个空间外，还存在着其他平行空间。比如神界，魔界，冥界之类的。不一而足。
然后就如他所说，凯恩·斯密的一生都奉献给了“研究空间”，最后意外地发明了千年来最伟大的咒术之一[自定义空间]，让我们本来有限的世界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无限的存在。简单描述就是，我们拉开一个抽屉，可以在抽屉里吃饭；打开尘心的牛仔裤口袋，可以放进一把一米五长的大斩刀。而在[天梯]开办后，这项咒术被赋予了一个重要的使命：为这场每年大约有两百万人参加的比赛，提供场地。
“对了，你刚到这个新大陆，身上什么钱都没。我看你是在为这个烦恼吧？”
我一时愣住，无声地点点头
“小事一桩。我借你钱不就行了？”说着，他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，“不过嘛……是有代价的。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！来，叫声‘师兄’听听。”
我盯住尘心的眼睛看了老半天，倒抽一口气，激动得无以复加。“啊啊啊啊，师兄啊师兄，你真是个好人呐！”
“切，”尘心其人的世界观绝非吾辈所能理解的，喏，就像现在，他不屑道，“不就一点钱吗。”口气简直在评价什么多得用不完的东西。
“你们这个世界有多少[幻咒师]？”我切入正题，“我是说和你一样具有……战斗能力的人。另外，其在总人口里占多大比例？”
“四百万？”尘心眯起眼睛，想了会儿，“嗯，不算天成岛的话是四百万吧。具体数字说不清了，反正在三百万到九百万之间。”
“你这波动幅度有点大啊。”
“至于占总人口的比例，我还真看到过相关的数据，十年前貌似是百分之零点七五。”
转过弯，是一条鹅软石铺就的林荫道，路之后想必就是天梯的场馆了。虽然南溪城高楼林立，但毕竟没有像长安那样变态的三千米高的大厦，而且大家似乎很懂得适可而止这个道理——估计楼与楼之间的距离也曾经过严格的设计——所以南溪光照十分充足。
林荫道的光影是斑驳破碎的。周围长着两排橡胶树和温暖的草地，更为甚者，即使是在头顶上方，也布满了繁茂的藤叶。无法确定是什么季节的午后，路上的行人几乎全与我们逆行。他们神情疲惫，但那种疲惫却是我无法理解的——眼神里全无困顿，也没有因为疲倦而露出厌恶的神情。
“那幻咒师到底是什么？我记得你好像说过，[天梯]是面向全神州所有幻咒师的比赛吧。”
“这……”尘心无奈地苦笑两下。
“很难解释吗？”
“比较复杂。”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，“怕你听不懂。”
“没事，你尽管说就行。”
“那好。所谓[幻咒师]，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以符文或是吟唱咒语为基础通过使用灵力来操控[大地之气]、[宇宙之风]、[生命之水]这三大孕育世间一切事物的基本物质，最终勘天舆地，呼风唤雨的人。”
尘心仔细地注视着我的眼神，我冲他一笑，示意继续。
“[幻咒师]只是一个统称，其下分为[幻术师]和[咒术师]。前者简单一些，你可以理解为召唤[幻兽]进行战斗的人。”
“幻兽，是指凶猛的野兽吗？”
“开玩笑呢。两者根本不同，野兽和人一样，能够繁衍后代，饿了要吃东西，会逐渐衰老。而幻兽则纯粹是由[灵气]形成的，寿命远比野兽长，力量也远非野兽能比。强大的幻兽可以凭一己之力毁掉整座城市，你觉得它们是那群整天被关在笼子里的牲畜能比的？幻兽生存在世上的动力也不是普通食物，而是[灵气]，如果有主人的话，那么它可以呆在幻术师体内，靠吸食主人精气为生。”
“挺有意思，那咒术师呢？”
“你就把咒术师当成像我这样拿刀拿剑肉搏的人吧，省的麻烦。咒术师分为几十个类别，什么剑圣、战神、贤者、游侠、魔导师，我都背不下来。”
“那[大地之气]、[宇宙之风]、[生命之水]又是什么？”
“别问了，你去书店里买本《幻咒学基础知识大全》之类的书自己琢磨吧。我解释了你也不懂。”
“得，得。”我说，“诶，那我最后问你个问题，你是咒术师还是幻术师？”
“剑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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